早幾個月前,有日孫柏文坐咗喺獅子山學會全球總部,因知資金湧入該板塊,所以就細心研究以flash制式寫嘅網上遊戲。點知研研吓,同事W突然打斷我思路話:「喂,收到個fax,政府好似話想請你去唔知咩諮詢會喎。」
我就問:「係咩?諮詢啲咩?」同事W見我望都唔望佢咁聚精會神研究,就讀出原來係長遠房屋策略督導委員會想叫我哋一齊討論吓房屋策略。咁我聽完再問:「幾時呀?」同事W就話:「佢哋有四場諮詢會俾你揀。」佢講到呢到,我就冇辦法繼續研究,惟有pause機,對吓長策會啲日期同自己個schedule。
點知一睇,唔掂,工作太忙,個個期都撞,唯一得一場夜晚七點半喺私人起、政府營運嘅禮頓山社區會堂舉行,我可能可以喺公司鼠出來出席。咁我就即刻寄個短訊俾我個監製,同佢話嗰日我要遲一大陣先返到公司同埋遲返理由。佢過咗幾分鐘之後覆:「你去完盡快返,如果唔係事頭婆咋型嘅話,大家難受。」
就係咁,我雖然滿腦有好多對房屋政策嘅構思,不過都喺獅子山學會內部廣納意見,睇吓班兄弟姊妹有何高見幫政策或民怨搵解決方法。一搞,就搞咗好多日兼精神。不過,創辦得智庫組織,都係想為社會出點力,辛苦、煩瑣都係值得。
展轉咁去到上個禮拜初,諮詢會之前幾日,長策會有位熱心嘅職員來電,提我一定要準時到,否則所有餘位將會俾場外walk in嘅市民。我一聽,就諗:「大鑊,我嗰喺上環日開會都要開到六點九,七點半要去到跑馬地,求神拜彿塞車有個譜。」
卒只去到諮詢會嗰日,我要開嘅嗰個會喺六點十完,因知道要撲去跑馬地,所以就嗰日揸車。為避塞車,我就喺上環頭遙又尾擺咁上山,去到舊山頂道再上馬己仙峽道,之後沿司徒拔道、落活道落山。真係豈止九曲十三彎?
踏正七點半,我泊好車氣喘喘咁跑到門口,就見到社區會堂外有十幾個屬同一團體嘅人,喺示威區威。我霎眼淨係見到佢哋嘅橫幄寫住「區區起」,就急急腳咁去接待處登記。
原來,嗰晚每位出席者都有個寫咗編號嘅牌,咁我嗰個就係一百幾廿號。喺頸掛好個牌之後,我就入場搵位坐。再過咗陣,長策會、運輸及房屋局常任秘書長栢志高加主持人十幾人嘅panel就坐。
主持人話,諮詢會發言嘅規則就係佢會隨機抽出一名出席者嘅篇號,抽中就介紹自己及組織,跟住可以發言三分鐘。咁定咗規則,我就等睇吓抽唔抽到獅子山學會嘅我。
第一輪,抽出五個。第一位被揀中發言嘅,因為我認得坐佢隔離附近啲人揸住寫有「區區起」嘅紙牌,係一位之前有份出面企,名叫吳好嘅老婆婆。佢話:「我叫吳好,你好。我住鰂魚涌。」跟住就停咗。Dead air咗幾秒,坐佢隔離、揸住紙牌嘅一班三四十歲嘅人,就開始提佢要講啲乜,不過我諗可能因為婆婆弱聽,所以聽唔到,所以提佢嘅嗰啲人就越提越大聲,話:「妳話妳好慘呀!申請咗好多年都冇公屋呀!」
雖然已經大聲到全場都聽到,不過婆婆都係冇反應,主持見到咁嘅情況,就用咪問:「婆婆,妳係咪想話妳申請咗好多年都未有公屋呀?」婆婆卒只聽到,就話:「係係。」咁主持人就問婆婆仲有冇其他,婆婆話冇,三分鐘可發言時間都用咗冇一分鐘嘅情況下,下位發言。我同自己話,有驚喜,如果以呢個速度,一百幾廿人,可能連我都可以發言。
之後幾個發言嘅人,都係圍繞「劏房好慘呀!有木蝨呀!好耐都上唔到樓呀!政府快啲呀!」之類肯定需求,不過唔講供應,兼令我血壓飆升嘅意見。點知,原來經過每輪發言後,長策會主席張炳良局長係會逐個答。
張局長對住吳好婆婆,用我當年曳曳完見housemaster嘅聲線話:「婆婆,六十五歲以上人士,應該唔使好多年就可以上樓,你係咪因為想留喺原區?咁喺妳個區,真係少公...」就講到呢到,婆婆週圍嘅人即刻高舉紙牌,大聲喧嘩話:「公屋區區起!公屋區區起!」直至主持人勸大家冷靜,佢哋先冷靜落來。我坐喺佢哋附近諗:「係囉。區區起囉,俾幅地圖你,你圈地話我知灣仔喺邊起囉。司徒拔道或會展隔離好未?再唔係拆埋馬場囉,橫掂快活谷比沙田難度咁多,睇啲馬迷圍政總支持都好啊!」
最新公屋地
到第二輪仲谷氣,呢班「區區起」人士又有位伯伯被抽中發言,點知一抽到佢嘅編號時,佢隔離嗰位仁兄,即刻叫佢除牌,交俾佢後面一位同黨。我見到咁,就到主持嗌嗰個編號時,我企起話:「主持,點可以將牌遞來遞去㗎?佢哋咁疊馬,俾次機會我哋呢啲講吓呀?」
點知,主持冇出聲,收咗牌嘅仁兄就發言,講原區安置嘅重要性。細節已經唔記得,因為我已經嬲到火屎都飆。可能主持見到咁,就宣佈話如果再抽到同一組織,就要將嗰位發言人撥到最尾先可以發言。
當我差啲掹到爆之際,就卒只聽到啲興奮啲嘅嘢。跟住嗰位發言就係我全晚高潮,原來係一位「寬敞戶」。佢鬧話十幾年前俾房署「氹」咗住天水圍,依家因為有屋企人去世,所以唔夠人住個單位,被標籤做「寬敞戶」,被迫遷。我一聽,真係台灣人嗰隻窩心,好開心諗原來政府都仲記得我哋納稅人嘅血汗錢唔係陰撕紙,仲會迫人搬更有效使用公屋資源。
點知,高潮咗冇一陣,成盤冷水淋。張局長答寬敞戶話,佢哋要迫遷,係因為幾年前審計署話佢哋唔善用房屋資源。我一聽,又血壓飆升諗:「咩話?審計署話先做?有冇搞錯呀?真係當血汗錢做陰撕紙呀!房署老做應該自己做咗啦!頂!」
第二輪完咗,主持就好大聲話第三輪將會係最後一輪,點知佢又抽到區區起嘅朋友。唔知係咪我坐得前兼面色差,主持見到,就問佢可唔可以俾其他組織發言,點知嗰位仁兄話:「我代表自己!點解唔俾我發言?」係囉,我都問緊同一條問題。嗰位仁兄冇讓步,主持惟有俾佢講,我睇前前後後廿個發言,冇一個講啲納稅納到痛嘅人會講嘅說話。我見到最咁兼冇得發言,就喺panel前突然企起身,除掛頸塊牌,一抌抌落張凳到。公司鼠出來,仲要徙晒啲時間,真係俾人呃咁,只可怨有工番嘅人冇佢哋咁疊馬。
最後,嗰晚零晨兩點幾放工番屋企,路過樓下間小菜館,見到老闆企咗喺門口等客人走收檔。我就走埋去分享去諮詢會嘅經歷兼所見所聞,我講到最尾,想同佢翻譯話啲人有種好難頂嘅sense of entitlement之際,佢就一句:「老奉呀?好似欠撚咗佢咁!」我一聽,同佢話我想寫呢個經歷出來,問可唔可以引述佢。佢話可以,咁我就指住館內張手寫海報問:「係咪撚手小菜個撚?」